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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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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人无奈,受制于宦官,从无自己做主的时候。

李美人蒙冤,拼死拖高仲甫下水,却只不过白费了性命。

不过总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了。

那便是七殿下的病,在李美人自戕而死之后,确乎是逐渐转好了。

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一个温凉的声音忽然响起。

几个凑在一起碎嘴的宫女立时止了声息,其中一个还翻起了白眼。

殷染并不着恼,神色依旧温和:“李美人没了?”

无人应答,她也不离开,就这样袅袅婷婷站在耳房门口,很从容,却无端给人压迫感。终于有人耐不住,没好气地答了她一句:“是啊,没了。”

因是逆着光,殷染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。依约似是笑了笑,“谢谢了。”

殷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中的。脚步仿佛是虚浮的,踏着积冰碎雪,沁凉的水渗进丝履中来,一点点沿着经脉往上攀,封了她的血液。

不该的,不该是这样的。

她明明已经计算得很清楚,李美人不会死,只会被赶出宫去,而她则可以继续追踪出李美人身后的那个人。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?

天色已晚,殷染一步步掀帘走入内室,面无表情地拿起了《金刚经》。

“若复有人,得闻是经,不惊、不怖、不畏,当知是人甚为希有。”

——“殷娘子?”

一个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宦者的声音,令她骤然惊醒,如兜头冷水泼下,眼中刹那冷亮。

她抓紧了经书转过头,窗外是刘垂文瘦瘦矮矮的侧影。

“殿下说,他今日不能来了。”刘垂文恭恭敬敬地道,“请您不必着急,他记挂着您。”

殷染的手在袖中痉挛,突然,便将那经书往窗上砸去!

“滚。”她冷冷道。

佛经摔到了冷硬的窗棂上,又跌落下来。并没有当真砸着外头站立的刘垂文,但显然吓住他了,他呆了半晌才道:“是,奴告退!”

殷染将双手捂住了脸,整个人贴着墙,身子都慢慢地滑了下去。

☆、 清尘浊水(一)

黑夜不知是在何时降临。年节的气氛还未过,空气中已浮动着开春的兴味。远处传来宫人们叽叽喳喳把臂回房的笑闹声,并三两公公姑姑的骂声,虽然嘈杂,可是生机盎然。只有这座小小的房间里,这座仿佛已经被世人遗忘的房间里,是连一点声息都没有的。

正月初十,子夜过后,众人都就寝了,段云琅再来时,明明已将脚步放得极轻,却还是一下子惊到了堂上的鹦鹉。

那鹦鹉不知是有多久没见过人了,两眼都瞪圆了,直愣愣地就叫:“不惊、不怖、不畏!不惊、不怖、不畏!”

段云琅吓得伸手就去捂它嘴,反而被它的尖喙狠狠地啄了几下:“不惊、不怖、不畏!”

段云琅苦着脸道:“祖宗啊,你都不惊不怖不畏了,你还叫个甚啊?”

鹦鹉雄赳赳地瞪视着他,俨然是拿出了看门狗一样的架势。

一人一鸟摆了半天的擂台,段云琅忽然发觉不对劲了。

这边堂屋上闹成如此,女人早该出来笑话他了reads;[系统]重生钓只金土豪。今次怎的,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?

明明是换了新年了,这屋里却死寂得一如旧历下的古坟茔。他的心微微下沉,抬步往里走,拂起梁帷与床帘,却未见人影。

少年皱了皱眉,又在房中来来回回走了三遍。

才终于在内室的一角,衣匮与床榻的缝隙之间,发现了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。

墨黑的散乱长发覆盖了她全身,她抱紧了蜷曲的双膝,一头靠着床柱,似梦似醒,连呼吸都不可闻。

见到她这副模样的一瞬间,他几乎要躁狂得骂出声来。

终于平复了心情,却无法柔和下表情,他走过去,拿锦靴踢了踢她,声线优雅而泛凉:“怎的躲在此处?”

她没有立刻便醒,而是先皱了皱眼角和鼻子,仿佛是给整张脸活络活络,然后牙齿将下唇一咬,才睁开眼睛。

这样一个过程,他看了一年半了,不仅熟悉,而且简直习惯了。

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伸袖挡住了眼睛,喃喃:“亮。”

他反而将那金莲花烛台挪到了她眼底来,直刺得她往后缩,双手胡乱摆动:“你做什么!”

他笑起来,“你做什么?”

听见了他清朗的笑声,她渐渐地平静下来,狠狠眨了眨眼,强迫自己适应这光亮,才抬起头看他。

少年的下颌轮廓被烛火映成一条精致的弦,往上,脸庞一半笼在阴影里,眼神尤深。她想她毕竟不了解他的,不然怎的每一次见他,都觉得他与过去多了几分不同呢?

她想站起来,浑身却没有气力。这一动弹,他便觉出不对,“你在这里坐多久了?”

“不知道。”一开口,嗓音却沙哑得骇他一跳。

他仿佛都闻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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